第五十八章
导读:一边是周醒的“华灯夜宴”,一边是赵萍的冷雨街头,叫她如何不丢魂落魄呢?醉意恍惚的赵萍鬼使神差的走到孙裁缝的那条巷子,雨中遇到张潮来……,这是心有灵犀,还是命运安排?
下雨了,雨水顺着脸往下淌,像爬着一条条冷蚯蚓。还有温热的蚯蚓,爬着爬着就冰凉了——那是泪水,混在雨中流个满脸。
以酒浇愁的赵萍,今夜喝多了。破天荒喝的白酒,居然连饮数杯,然后扶桌而起,出了那家小饭馆。服务员望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,奇怪着她点的两盘菜连一筷子也没有动过。
被冷雨这么浇着,赵萍酒醒了一半,抬头望了望街景,似乎是个熟悉地方,那是条连接着大街的小巷,行人满身霓虹灯影一进去就黑了;稀疏的灯火,在青石板路面投下昏黄光影。
这是孙裁缝开店的那条巷子么?怪了,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?从家里过来路很远,怕有六七站呢,难道是为了见孙裁缝,那个秃顶放光,老花镜永远架在鼻尖,一支铅笔永远夹在耳朵上的昏溃老头?
仅仅是带张潮来订做唐装才来的,那是一个月前,然后张潮来走了,杳无音讯。
弯弯的小巷,斜斜的细雨,浅浅的灯影,有一种凄清的美,朦胧里含着一丝丝一缕缕的怀旧。
“旧”是太容易到手的馈赠,推都推不掉的。大学暑假抓蟾蜍那是旧日的事,是真旧。与涨潮来找孙师父可是新近的事呀,怎么也归到“旧”的那一堆里去了?可见人生是极容易旧的。像那些发黄的老照片,明明照片里的人物刚开口笑,快门“咔嚓”一响,哪里知道这正新着的瞬间变成了旧的。“赵萍这样感慨着,便怀起旧来。一个人但凡怀旧,一面是失落,一面是珍惜。换句话,珍惜是把失落的再捡回。却是捡不回来的,于是倍加珍惜。
赵萍自问:张潮来怎么还不回来?
孙师父裁缝店的门虚掩着,透出一条窄窄的黄色光影,似乎有客人,孙师父哈哈地高声谈笑。
快回到巷口时,雨突然大了起来,大街上匆匆过往着举伞的人影。
赵萍头顶上也有了一把伞,为她遮风避雨。做梦吧?
不是梦,真的是一把伞撑在她头顶上。
那个她熟识的声音在身后问:怎么连把伞也不带,都淋湿了。
赵萍回头望去,果然,是张潮来!
刚飞抵这座城市的涨潮来,下榻酒店后便立即赶往孙师父裁缝店。太渴望看到那件为舅舅定制的唐装了,过两个月就是舅舅七十华诞的日子。
居然在这条巷子遇到赵萍,真是不可思议!
何必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。
小巷。雨夜。伞……一把伞下共着两个人。这就是答案。
冥冥中那细而不断的线——以为它断了,却没有——现在把他俩牵在一起了。
命运啊,永远说不清道不明的命运啊!
不过,“牵在一起”这话说的为时尚早,那线仅是初现端倪而已。但在张潮来屡获商机的眼里,这又是一次机会,虽然细若游丝,但已清晰可见。
在张潮来下榻之处的客厅里,赵萍终于忍不住哭起来,残余的酒劲儿趁势涌上来,在她心里翻搅,使她哭出悲恸、委屈和绝望。
乐乐啊,可怜的儿子,妈妈心疼你啊……
乐乐怎么啦?涨潮来大感意外地问。
赵萍的呜咽梗在嗓子里,无声地摇着垂下的头。
告诉我出了什么事,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?张潮来说。他见过一次乐乐。是赵萍带他来酒店看望 “张叔叔”的,孩子眉眼像极了他妈,让张潮来一见就止不住疼爱。
赵萍再次摇头已坐直,两眼失神,任泪水挂在脸上,说:我是为孩子难过,摊上这么个爸爸……
张潮来问:你说周醒?他出事了?
“周醒”这两字一出口,就点燃了赵萍心里的怒火。她脱口骂了起来,骂的咬牙切齿,一泻千里,骂的地动山摇。
听去听来,却是“小妖精”长“小妖精”短,什么“香奈儿5号”一丝不挂,什么利用请客吃饭“勾引老公”。尽是“小妖精”使的勾魂伎俩,可周醒呢,没事嘛。
张潮来开导她,夫妻间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。做了10年夫妻你还不了解周醒吗?他可不是见利忘义、见色忘形的人。“小妖精”勾引周醒,只能说明周醒优秀。他不上钩,再勾引也白搭,相信把事业看的比生命都重要的周醒是绝不会迷失的。
张潮来对周醒的信任,也感染到赵萍,她想,老同学说的有道理,我怎么就没这种对周醒的信任呢?张潮来决定结束谈话了。便起身去房间拿来一件礼物:是给乐乐的。
那是一尺来高的袋鼠,仿真的一身灰毛,脖子呀眼珠呀会动的,上发条后便会屈腿一蹦,四处张望一番,蹲在肚袋里的小袋鼠也张望着,然后再蹦,可爱极了。
赵萍替乐乐谢谢这位“张叔叔”难得他这么惦记她的孩子。
回到家,周醒已睡了,客厅收拾的干干净净,有一股拖把拭过的潮湿气息。
赵萍没去自己的卧室,进了平时空着的乐乐的房间。和衣躺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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